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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热议:当建筑成了新生活方式容器:来自“戏剧房子”建筑师的空间记忆

2023-06-28 16:16:00 互联网


(资料图片)

梁琛是建筑师、艺术家和策展人,其实他还有一长串的title:阿莱夫时空研究所和当代艺术策展小组“空间研究所”创始人及联合创始人,被视为阿那亚地标孤独图书馆的项目建筑师,阿那亚戏剧节跨界艺术版块的重要单元“戏剧房子”的主要策划者,音乐人陈鸿宇在额尔古纳草原上的私人住宅“众方纪”的设计师......他还参与了一系列展览空间设计,并早在2011年前后,在建筑师工作之外,开始了自己对大地艺术的研究,推动他形成个人化的工作方法论。

在梁琛的故事里,建筑不是冰冷的水泥钢筋,它更像是一种容器,一个容纳结构、艺术、历史和想象力的空间。

“从专业上分,我看起来有不同的身份,但我的工作方法和关注的内容是一致且超越身份的。作为建筑师,从毕业开始就一直在直向建筑工作;作为艺术家,我一直以来做一些大地艺术和空间装置类的作品;作为策展人,以我的空间研究为基础在美术馆策划了两场展览,丹东研究在人类学和社会学领域也有一些回馈。”

戏剧房子之《了不起的盖茨比》,2023

“戏剧房子”是阿那亚戏剧节跨界艺术版块重要单元,邀请来自文学、哲学、音乐、美术、戏剧、电影、社会学、时尚等各个领域的艺术家,在阿那亚不同的场域搭建以经典戏剧为名的建筑空间。今年的主题是“海市蜃楼”,由艺术总监陈明昊发起,建筑师梁琛共同策划

梁琛:丹东,边缘化的“中心”

梁琛聊起丹东是这么说的,“长达四年半的家乡研究与自我分析是我创作的起点”。他从小在丹东长大,这个中朝边境的小城,成为串联起他日后跨越建筑设计、艺术创作、展览策划领域的一条隐线,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像一棵树,之后的所有策展、建筑全都是从丹东研究生长出来的”。

丹东不大,和朝鲜一江之隔,夏天饭后乘凉消食,丹东人常习惯去鸭绿江边遛弯儿,这条看似普通的河流实际上重叠了两个国家的国境线。丹东是国境线上的很多个“起点”,它是中国陆入国境线的一个起点,也是海岸线的北起点。沿着边境公路G331一路向北,能开到新疆阿勒泰。

513,个人艺术项目,2018

513是梁琛从小生活住宅的门牌号,也恰巧是他生日,时空在自我上重叠,梁琛根据旧照片确定楼面、墙面的材料及质感,将三次装修的室内空间做成1:20的实体模型并进行拍照模拟,打开自我的记忆之门

很容易注意到梁琛的众多项目都围绕着“边界”展开,而这,与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息息相关。

梁琛记得小时候,身边有很多朝鲜族,街上也随处可见朝鲜餐厅,“我从小吃冷面的次数比拉面多得多,“这些东西自然而然会融入你的生活里,慢慢你会有身份的概念,民族的概念,国家的概念。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因为有一个和你不同的东西存在,你一定要解释它,你不可能回避他。”

梁琛的父母是典型的东北父母,90年代,母亲下岗后,父母开过音像店也开过服装店,“他们做过日韩外贸服装生意,衣服的裁剪设计相当新潮,音像产品的更新之比首尔东京延迟一周,在丹东日韩潮流比内陆更新得更快,在那时,丹东变成一种边缘化的‘中心’ 。”

众方纪,私人住宅,额尔古纳,内蒙古,中国,2019

受独立音乐人陈鸿宇之邀在他的家乡额尔古纳的草原上设计一座住宅,通过黑色立方体介入,形成场所中无尺度感、无方向性的中心黑洞,人会无意识地想要走向它

摄影:孙海霆

空间记忆、潜意识与地方志

梁琛很乐意把自己当成 “研究对象”,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事,如小时候家里的地板材质、夜晚车经过路灯投在窗上的影子、经常跟大人一起散步的鸭绿江......一点点编成他的记忆宇宙,一笔笔勾勒出生活版图和属于个人的“民族志”。

“这些细节看似不重要,但它像无数个普鲁斯特的玛德琳蛋糕,记忆会成簇地被回忆起来”。他称这种分析为“空间催眠”。

戏剧房子之《小王子》章子怡的房子,2023

戏剧房子之《点唱机时间机器》许知远的房子,2023

“我想激发我和空间之间的潜意识,在这个空间里我生活了十多年,对我的影响可能完全无意识”。梁琛试图找到那个激活自我潜意识的方式,他就慢慢变成一个既理性又感性的人,並对他创作有很多帮助,甚至现在很多重要的展览、点子,都是在梦里完成的。

我把建筑作为基础研究,甚至是一个容器,处理很多跨边界的事。我的学科边界它一定是和其他学科互相触碰的,这个边界甚至是流动和模糊的。

——梁琛

最近,梁琛忙着准备两个展览,其一是丹东鸭绿江美术馆的文献展,他邀请六、七位艺术家以不同的文献媒介,呈现丹东的不同视角。“展览核心观念是文献不是死的、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希望每位观众都能提供一种私人视角的文献,参展者至少带一个日常的,也许是家庭相册里的照片,比如在曾经拍摄的丹东街道。“这是他的私人文献、家庭档案,当很多在这个街区生活过的人,把之前在街区照片贴墙上,或写下在街区的生活故事,它既是空间、同时也包含时间的维度。”

展览作为最初的文献版本,通过不同参与者对它的注释一点点叠加,“有点像忒修斯之船的概念,不断有新的注释,注释之间甚至会相互对话”。梁琛坦言,在丹东新展真正的野心是想要展示一个地方的综合媒体、多媒介的地方志。

建筑师和可以为其他领域带来什么样独特的角度?

梁琛:建筑师做艺术展的优势是对空间的掌握。建筑师是一个职业,他其实并不直接动手参与实践,不会直接动手去盖楼,他依然停留在一个选择、观察和判定。雕塑家和装置艺术家对材料的认知更敏感,他们的基础训练是实践,他们是用手去完成作品。建筑师去做艺术展的相对他们的优势是空间,当然前提也得是建筑师对空间足够敏感才行。

建筑师做展览若出现问题不是不了解建筑,而是不了解展览,很多建筑师看的展览太少了,或者没有进入到艺术史的语境当中去做艺术。比如很多人觉得建筑师做的装置都不太好,或者“太建筑”了。建筑师没有站到艺术史的视角去看,没有发挥自己的长处,他只是自大的,我放了一个建筑,建筑你不懂,我是建筑师,而并没有形成一种交流和对话。

再比如艺术家,我在策展中发现艺术家也存在问题,比如太过于聚焦在作品上,沉浸在画作、雕塑作品本身,他们对作品在空间中呈现则不会有太多概念。但有时先有空间后有作品,可能会产生更多的刺激和灵感,激发艺术家去突破自我。

梁琛:阿莱夫,个展,A4美术馆,2019

假设一个有限集合为“a”, 那么它在无限时空中的概念之和为אa(阿莱夫 — a)。这是梁琛试图寻找的一个理念,来囊括一直以来尝试建立的时空观念。此次个展即为 א 梁琛

建筑师这个身份,可以怎样“跨界”参与和激发别的领域?

梁琛:我把建筑作为基础研究,甚至是一个容器,处理很多跨边界的事。我作为艺术家、创作者,我会想什么是自我,是属于我的创作。因此任何所谓的自我意识都是需要的。我的学科边界它一定是和所有学科互相触碰的,这个边界甚至是流动和模糊的。我觉得建筑师不应该去内卷,而应该去外卷,当很多其他学科认识到建筑学的介入对其他学科产生哪怕一点影响,或者一个共同的画像,才能构成一个更广阔的建筑群,而不仅仅是建筑师自己在学科里说的建筑学。

这也就是为何我尝试不同领域,我在别的学科也是弱势的,或者不具备专业技能,但是我每到一个学科尝试跨界时,我都会想别人在文本、学术、专业知识、方法......的长处,然后对比建筑学可能给你带来什么?

比如2017、2018年我在人民大学参加了和人类学家、社会学家的学术会议。他们是很学术的教授级别,我是比较职业实践的。在一个关于村子研究的学术报告中,别人也许放了很多文字来描述,我就想建筑学角度该有个村子的总图,我一眼看到村子图就明白很多信息,甚至能从图里发现更多信息,后来我分享丹东研究,原本400页ppt我把字全删了,只放图片。

建筑师可以进入其他学科,并非每个人都要设计一个建筑,但建筑是一个容器,它在很多的研究、学术领域中提供一种视角和维度,可给其他学科新的诠释方法。很多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可以和建筑师合作,把村子的平面图画一遍、与建筑师从空间的视角一起解读事情。

在“阿那亚戏剧节”里,梁琛以建筑师、策展人的身份加入跨界艺术项目“戏剧房子”:与13位在各自领域均有影响力的人共同打造以戏剧为主题的13座小房子

今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 “未来实验室”,如果是你策展、或是延伸思路,会是怎么样的?

梁琛:我想会和边境有关,现在我们常常在讨论去中心化,包括现在西方整体的舆论也是如此,中国也会讨论乡村建设。但我们一直忽略边境空间,不管是边境城市还是边境区域的乡村,它都自成体系,但是它不能被传统城市、乡村、中心、边缘这么归类。我想策划个把边境串起来的项目,不只是中国边境,我可以发起一个关于世界边境的项目。

世界地图的本质就是边境线,它意义就是告诉人们边界在哪,国家在哪儿、多大。当你听到边境,可能会觉得离生活很远,但当我们看地图时,边境都是在中间。但没有人想过这条线,比如它附近五公里的空间会和其他地方不同,我们总是考虑中心,但世界边境线长度是特别长的。所有人类的冲突问题都发生在边境上,大家关注到边境问题是当发生战争,如果能更早关注边境生活,在和平环境下面对、讨论问题会更好。边界越深,隔阂越深,各自只关注自己,没了同理心,也和人们对边境历所知很少有关。世界地图的边界线画了不到100年,是很短的时间,未来这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主题。

从2017年到2019年,梁琛曾在这里上演三场跨年仪式,他将海水冷冻成冰,做成三种形态:24根冰柱、572颗冰球、1座金字塔,每年呈现一种,邀请观众参与进来,在海边完成一场群体性的辞旧迎新

内容源于《Modern Weekly 周末画报Space》

撰文 —刘小荻

编辑 —Fran Hsiao

图片 —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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